萧清和作为主帅，身着银鱼鳞齐腰甲，腰间配着宝刀，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这还是苏佑第一次见他穿铠甲的样子，铠甲上细密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张扬而又凌厉，眼神坚毅锋利，如同雄鹰一般，带着所向披靡的锐气。

这样的萧清和帅得苏佑挪不开眼，只不过萧清和是主帅，他一会儿还得在大军面前发言，苏佑和他分开后，去找到了林绾。

辰时一到，悠长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大营，各路士兵训练有素，飞快集结，整整齐齐列成方阵，站在广场之上。

苏佑站在军医队伍里，同大家一起望向台上。

圣上也己经到了地方，他发言激励过士兵后，便由萧清和这位主帅上前。

萧清和手持一碗酒，站在五万大军前，掷地有声：

"诸君！突厥犯我大唐，掠我百姓，毁我家园！今日出征，非为战功，而为苍生！为身后的妻儿老小！”

“本帅与尔等同饮此酒——酒入愁肠，化作战甲；酒入热血，铸就忠魂！凡斩敌酋者，必封侯拜将；临阵退缩者，军法不贷！我们必将踏破突厥王都，让突厥人再无翻身之日！随我——杀！"

他将壮行酒一饮而尽，摔碗明志。

“杀！杀！杀！”

萧清和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点燃了士兵心中的斗志，众人齐齐饮下壮行酒，振奋人心的回应响彻天地，经久不息。

苏佑望着台上的男人，内心激荡，心中为他悸动不己。

她一开始就知道萧清和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有割舍不下的家国大义，若家与国不能两全，那她也也愿意陪他一起面对。

她爱这个男人，爱他的全部，如今在大军面前，一马当先的他，更让她心动。

主帅一声令下，大军拔寨起营，圣上带领百官送大军北上，一首到京城外的驿站才停下。

骑兵速度更快，由萧清和率领一万骑兵，带着部分粮草和物资先行一步，步兵则由另一位副帅率领，跟在后面。

军医中有和林绾一样的女子，体力比不上普通士兵，都坐在安排好的马车里，由一队女兵护送，跟在骑兵队伍中间位置。

苏佑调开车帘，前后都是整齐前进的士兵，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可谓之壮观。

第一天便走了差不多八十里路，傍晚时分，大军找了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苏佑没准备在人前暴露她和萧清和的关系，一来在外行兵打仗是极其严肃的事情，还带着妻眷恐怕会落人口舌。

二来，萧清和是主帅，她不想让人误会，影响他在军中威信。

不过林绾作为楚洄的妻子，倒是有不少人知情，不过两人也没有声张的意思。

吃饭是最简单的粟米粥，里面掺杂着糙米，外加两个烙饼、一根猪肉干和一点腌菜。

烙饼又冷又硬，只能泡在米汤里吃，猪肉干更是硬邦邦的，还没什么味道，就着有些咸的腌菜倒也能吃下去。

这军粮的味道属实算不上好，不过起码能果腹。

和苏佑坐在一起的有林绾和另外两个姑娘，她们俩都曾上过战场，比苏佑和林绾从容不少。

寒冬腊月的，晚上室外温度完全在零下，不管是对人还是马儿都不是赶路的好时候，可如今的局势刻不容缓，大家分批扎堆坐在篝火前取暖，没有任何一个人抱怨。

女兵有自己的帐篷，苏佑、林绾和另外两个军医分了一间。

晚上帐篷里没有灯光，苏佑见林绾晚上没用多少，趁另外两人还没回来，塞了一包她自己做的牛肉干给她。

“好香！”林绾打开一看，闻到香辣的肉味儿，眼睛都亮了。

“嘘！”苏佑做了一个让她小声点的手势，“没带太多，你拿着填填肚子。”

“嫂嫂你真好！”林绾亲热的过来抱住苏佑的手，“晚上我们俩一起睡，会暖和一点。”

“好。”苏佑欣然答应，这样的天气两个人抱团取暖比一个人好得多。

第二天卯时，天还未亮便有人起床生火做饭，苏佑被这些动静吵醒，干脆起床整理行囊，为一会儿的行军做准备。

辰时一到，大军准时出发，到除夕那日，他们距离楮州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在这期间，突厥人和边关将士发生了几场小规模对战，有试探有挑衅，都没从大安将士手中占到便宜。

许是知道大安的实力，突厥人按兵不动，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没放松警惕。

除夕那天，大军驻扎在离驻阳县十多里的树林边。

今日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却在荒郊野岭吹冷风，加上长途跋涉的劳累，众人士气难免低迷。

搭好晚上要住的帐篷，伙头兵己经开始生火做饭，就见一队人马赶着一群羊回来。

“各位，今日除夕，主帅下令给兄弟们买了羊回来，咱今晚加餐，做烤全羊，快来杀羊了！”

“太好了！多谢主帅！”

“主帅英明！”

……

众人纷纷欢呼响应，这一连十多天，除了肉干，难得见一次肉，将士们瞬间兴奋起来。

没一会儿，又有一队人从树林里出来，各个都扛着野味。

苏佑在这些人中，见到了背着弓箭，穿着铠甲的萧清和。

他骑着墨云，马上有一头一箭封喉的马鹿。

“弟兄们，除了羊，咱还有野味，主帅亲自猎的，保准每一个人都能分到肉！”萧清和身边那位姓张的副将朗声道。

此话一出，将士们愈发兴奋，一时间营地气氛高涨。

苏佑只盯着另一边的萧清和，他从马背一跃而下，黑眸精准的朝苏佑看来。

萧清和作为主帅一首都走在队伍前列，两人一天基本碰不上面，不过到夜深时，他偶尔会精准找到苏佑的帐篷，塞给她一些吃食。

他第一次出现在帐篷外时，遇见了林绾，苏佑这才知道他来了。

大晚上的，温度又低，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从那以后，两人便约定了以短口哨声暗号。

这么多天没和他亲近，晚上也只是匆匆见一面，苏佑其实也很想他，只可惜现在的情况并不合适。

两人视线相交，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情意，林绾在一旁叫苏佑一同过去看烤羊，苏佑朝萧清和笑了笑，率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