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嘈杂在耳边回荡，我却已经无法顾及半分。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场景，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腿软得直不起来。

可下一秒，宋元姝的声音将我打入地狱。

“陆星辞，本宫从前竟不知你的骨头这般硬，在烈日下跪了那么多天也不肯向本宫低头。

“你不是最爱骑马吗？今日阿斐及冠，你伺候他上马吧！”

顾斐着手中的马鞭，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他想让我死！

我抖着身子，匍匐在宋元姝脚下。

“奴才知错，求公主饶过奴才这一次！”

我的手攥紧宋元姝的衣摆，上面的污泥弄脏了她新买的裙子。

宋元姝皱着眉，眼中闪着恶意的光。

“你不是想当本宫的狗吗？本宫今日就成全你！

“来人！”

几个人上来推搡我，我被迫爬到了一匹枣红马脚边。

顾斐踩着我的后背飞身上马，得意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驸马爷，有劳了！驾！”

马鞭甩在身上，那些被我强压住的记忆瞬间回笼。

男人的喘息，身体撕裂的疼痛，落在后背的鞭子……

好疼！

我的头好疼，脑子好乱。

该怎么做来着？

脱裤子！

对！我得马上把裤子脱了，然后跪下迎接主人的责罚！

“奴错了，求主人责罚……”

我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褪下裤子时，众人噤了声。

背上的鞭痕、腿间密密麻麻的齿印暴露在人前，我却没有丝毫羞耻，依旧机械地重复着那句无意识的话。

半晌后，我只感觉身上被人披上一件大氅，伴随着宋元姝歇斯底里的怒骂。

“看什么，都给本宫滚回去！

“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句，本宫割了你们的舌头！”

意识消失前，我看见顾斐惊慌失措的脸。

他被宋元姝一脚踹在地上，素来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满是污泥。

真好，我们终于一样了。

……

我在半夜醒来。

身上穿着干净的里衣。

后背的伤口好像被处理过，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手被人用力握住，我撞见宋元姝通红的眼。

一滴泪砸在我的手背上，宋元姝哽咽出声：“星辞，本宫……本宫不知道他们……

“若是当初知道，本宫绝对不会让你被他们带走！”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声音冷凝。

“奴才方才失态，在众人面前丢了公主的颜面！求公主放奴才和离归家吧！”

宋元姝扑到我怀里，眼里都是心疼。

“星辞，莫要再说这些，本宫、不会嫌弃你的……

“你放心，那些欺辱你的人，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日之后，我很久没有见过宋元姝。

身边的下人换了一批，对我恭恭敬敬。

他们说长公主去了北荒，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我淡淡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无人敢在我面前提起那日的事，可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分明闪烁着怜悯。

这怜悯，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