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萱正拿着抹布在屋里做卫生,她把桌椅沙发擦得光亮亮的,一尘不染。
按照陈良的安排,徐小萱现在实际上已经是江寒的专职秘书了,这其实是李春雨出的主意,他和陈老二讲的是要对江寒加强监督,不能掉以轻心,以防节外生枝。
但实际上,李春雨心里却在打着属于自己的小九九,陈良有勇无谋,跟着他干,自己恐怕最多只能坐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将来要想再进一步,就得换条大船,眼下的江寒就是现成的登船梯,只要拿下他,不愁进不了大龙帝国首府领导的视线。
以自己的头脑,要是上面能找到依靠,又何必给别人当幕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捞不到骨头吃,只能喝点肉汤。
他存了这个念头,就不停地提醒徐小萱,说千万要把他搞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人家挂职期满,调回府首,肯定会被委以重任,你把他搞定了,能省去我努力十年。
徐小萱听得就直迷糊,心想春雨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我,让我也把小江县长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想起那天偷偷听到的一声尖叫,她的心就慌慌的,说。
“春雨,我已经试过好多次了,他还是在提放我,我看自己是搞不定了,你再想别的办法吧。”
李春雨一听就急了,忙不迭地劝道:“老婆你要沉住气,他现在是对你的身份有怀疑,所以不敢信任你,你要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要慢慢地感化他,一点点地来,只要时间长了,肯定能搞定。”
徐小萱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里面的意思已经有点暧|昧了,好像只要能搞定他小江县长,自己可以不择手段,看来老公已经成了官迷,为了升官连老婆都豁出去了。
其实她是想多了。
李春雨虽然做梦都想往上爬,但绝对没有想过靠戴绿|帽子升官,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知识分子出身,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徐小萱这心里不高兴,在脸上就显露出来了,李春雨瞧出她神色异样,心里也是不太好受,让老婆出马去搞定别的男人,他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这种事情只能两口子去办,别人根本指望不上,但他自己这身份特殊,没办法在这时候舍了魏老二,跑过去向江寒献殷勤,所以这事只能由徐小萱来办。
他琢磨老婆这么生气,可能是不愿意低声下气地去干那些伺候人的活,就赶忙开导她,轻声道:“你看我现在帮魏老二办事,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我知道天天都有人在咒我早死,将来有朝一日失了势,肯定被人报复,到时候你怎么办?洋洋怎么办?人在官场只能进不能退,就是这个道理。”
徐小萱耳朵根子软,听他这么说,也就没了主意,原本她就想偏了,这样一来,更是错上加错,以为李春雨是铁了心让自己去勾引小江县长了,心里虽然难过,但转念一想,反正妹妹都已经牺牲了,实在不行,自己也就豁出去了,这女人只要肯豁出去,没有搞不定的男人。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就担心李春雨算计得不准,自己白白搭了身子,就赶忙又追问一句:“搞定他真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吗?”
李春雨就算打破头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会把事情想到那种地方去,就用力地点点头。
很肯定地说:“我看人很准的,要不是眼瞅着就能捞到常务副县长的位子,我现在就想倒过去,在他没发迹的时候投奔过去,以后一辈子都不愁了。”
“等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想去巴结的人都得排出二里地,哪能轮到咱们。”
徐小萱这才下定了决心,干脆就把办公桌搬到江寒的办公室,暗想再试上几个月,争取通过努力工作讨得他的欢心,实在不行,干脆就使美人计。
正在胡思乱想间,房门却被敲响,江寒坐起来,喊了声:“进!”
却见门被轻轻推开,办公室主任马永强探出头来,满脸堆笑地道:“江县长,我出门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您!”
江寒赶忙下了床,迎到门口,笑着道:“叶大主任太客气了,快进屋坐。”
马永强这才拉开房门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坐到沙发上,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脚边,江寒过去给他倒茶。
刚刚把茶叶放好,马永强却赶忙站起来,双手连摆,急声道:“哪能劳烦江县长,我自己来,自己来……”
说罢赶忙夺过江寒手中的杯子,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注入热水,又笑吟吟地走到沙发边。
直到江寒坐了下去,他才把屁股搭在沙发边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得江寒心里直迷糊,心想这位大主任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道是有事求我?
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自己才来大龙帝国的为民县几天啊,马永强在这地面上的关系肯定比自己熟络,他要摆不平的事情,自己多半也无能为力。
再说了,要求也得去求李慧慧书记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现在还是县长,说一句顶自己十句。
江寒脑子里想得很多,但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轻轻抬起右腿,架在左腿上,半眯着眼睛,等马永强说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与其去猜别人的心思,不如让他来猜自己的心思。
果然,马永强端着茶杯刚刚送到嘴边,见江寒摆起了架子,就赶忙又把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身子微微前倾,双腿也悄悄并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江县长,大龙帝国的为民县目前的局势很复杂啊。”
他飞快地向门边扫了一眼,扭过头来,下意识地揪着小胡子感叹道。
“还是来当说客的?”
江寒眉头微微一皱,笑着道:“马主任,说说看,怎么个复杂法?”
马永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弯腰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把里面小巧精致的天蓝釉取出来。
双手捧着送到江寒眼前,轻声道:“江县长,这是我和齐静丽副县长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江县长能够笑纳。”
江寒接过花瓶,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一番,摇头道:“马主任,这礼物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可不要让我犯错误。”
马永强连声道:“只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的,就是一点心意,江县长,您务必要给我们一点薄面。”
江寒笑了笑,把花瓶放到茶几上,点头道:“成,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能白拿你们的东西,礼尚往来嘛。”
说着站起,打开电视柜,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来,正是从首府那带着的八十年陈年茅台酒。
江寒微笑着走过来,把茅台递给马永强,马永强一个劲地推辞,江寒却正色道:“这酒你不接,那花瓶你也拿回去。”
没办法,马永强只好把酒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禁乍舌道:“这可是限量的,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到,江县长啊,我们这可占了您的便宜。”
江寒却在心里暗笑道:“吃亏的不是我,是那位远在大龙帝国的首府六长老。”
马永强把茅台放到塑料袋里,拿眼角的余光瞥向江寒,见他笑意渐浓,不禁心里高兴,拿起茶杯轻轻品上一口,闭上眼睛砸吧砸吧嘴,揪着小胡子摇头晃脑道。
“清香盈口,回味无穷啊,这是上等的碧螺春。”
江寒就觉得这马永强身上有种酸儒味,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不至于讨人厌烦,比那些成天扳着面孔的官员还要可爱些。
马永强反复强调自己要投奔江寒,甚至把整个为民县的权力架构给揉碎了,一点点的解释。
把江寒弄的哭笑不得。
马永强一听有门,就忙走上前来,低声道:“您现在跟他陈老二斗倒便宜了李慧慧书记。”
“只要您收下我们,等李慧慧书记被挤走了,我们立马倒过来,反正陈良这也是想逐个击破,李慧慧书记一走,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估计就是您,不把您挤走,他怎么能睡得安稳?”
江寒点点头,轻声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心想,反正已经把县委书记刘彩玉给睡了。
哪天高兴了,再把县长李慧慧给睡一遍,就全老实了。
这女人,只要得了她的身子,就消停。
马永强仍不死心,忙不迭地道:“我跟齐县长经济上绝对没有问题,您就收了我们吧!”
江寒心中一阵恶寒,见火候已经到了,忙皱着眉头道:“好好,只要你们不后悔,就上我这条小帆板吧。”
马永强听后立时如同吃了人参果,浑身都舒坦得不得了,当即笑哈哈地掏出手机给齐静丽打过去。
两人唠了几句,马永强美滋滋地道:“江县长,晚上齐县长做东,回头我过来接您,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就喝这几万块钱一瓶的茅台!”
说罢拎起塑料袋,满脸笑意地起身告辞,江寒送他到门口,两人用力地握了下手,马永强小心地向外张望了下,见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擦地。
忙转头对着江寒神秘地一笑,嘴唇微动,悄声道:“江县长请留步,晚上八点我来接您。”
江寒会意地微微一笑,看着马永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远,摇摇头,将门轻轻地关上。
这刚来大龙帝国的为民县没多久,就收了两个小弟,一个正科一个副处,他心里自然是很爽的。
刚开始喝酒的时候还算矜持,都是马永强和齐静丽在一旁引领话题,他只是频频点头,偶尔轻描淡写地插上一句。
对于齐静丽这个美,江寒还是很喜欢的。
长的非常俏丽,而且肤色很白,也是大家族某个分支出来的,像是侄媳妇,或者是小妾家的姨表妹一类的关系。
总之,江寒对美是没有免疫力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三人把那瓶价值几万块钱的陈年茅台喝光的时候。
江寒就故意表现的兴奋起来。
他想刺激一下这两个小弟,小妹。
嘴里的话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多了起来,大谈领导干部应该把群众放在心上,要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不能拉帮结伙搞派系,更不能任人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