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秦禹行商回来。
还未换衣,就风尘仆仆的过来了将军府。
“流烟,我这次给你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他让人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些彩釉和水晶,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十分的亮眼。
“真漂亮!二哥,谢谢你!”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秦流烟开心的拿起其中一个五彩斑斓的瓶子,在手中转了转:“这个摆放在我的房间,插上花,一定很好看!”
秦禹笑起来:“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感兴趣呢。”
小时候,秦流烟还喜欢跟着他们兄弟几个后面跑。
后来长大了,母亲死后,她便与张柳心母女走得近,不怎么搭理他们了,尤其看不上他。
之前他每次带东西回来,秦流烟都爱搭不理的。
秦流烟如今这个样子,让他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娇俏可爱的妹妹。
“表姐,二表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韩若雪快步走了进来。
她一脸惊喜的看着秦禹送来的礼物。
“表姐,这些都是二表哥送你的吗?”
“嗯,有什么事吗?”
秦流烟转着瓷瓶,漫不经心。
韩若雪:“上次在桂兰坊,表姐似是闹得有些不愉快,我想着约你一起出去游湖,散散心。”
秦流烟却没搭理她。
韩若雪又唤了一声:“表姐?”
秦流烟突然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背着我,与沈清安往来?”
韩若雪一惊。
随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表姐,你这是从何说起?我与沈清安是认识,但是那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
“表姐,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秦流烟:“我之前无意中听见陈妈妈说,沈清安心中在意的人是你。”
原来是陈妈妈?!
韩若雪一瞬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秦流烟这段时间态度骤变,原来原因在这!
“那个刁奴,擅自做主要表姐你的东西就算了,居然背后还敢这般乱嚼舌根,绝对没有的事,表姐,我可以对天发誓!”
秦流烟安静的看着她。
“那你发誓,骗我的话,就不得好死。”
“……”
韩若雪一咬牙:“我发誓,若是我与沈清安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一定不得好死!”
秦流烟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
“那看样子,是陈妈妈口不择言了。”
“那刁奴一向听风就是雨,上次表姐打得好,早该让她回乡下了!”
韩若雪此刻是真的对陈妈妈有气。
“表姐,既然误会解开,那咱们姐妹就重归于好了。”
“那是自然。”
秦流烟随手在箱子里挑了个小玩意,送给了她。
“这是二哥送我的,给你也看个新鲜。”
“谢谢表姐,谢谢二表哥。”
韩若雪拿着东西,笑容满面的走了。
秦禹看着她的背影,好看的眉拧了拧。
“流烟,你当真信她?”
“一个字不信。”秦流烟绝美的脸上,笑得冷淡,“不过我若是表现得太过了,她们定会防着我,那便不容易露出破绽了。”
说罢,她想到什么。
“二哥,你今年是不是准备竞争皇商?”
“是有此打算。”秦禹道,“此次我准备了徽州青墨,这种墨在南边卖的十分好,但是京城这边少有人用。”
“那你有信心吗?”
“……有吧。”
秦禹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能做皇商的,除了东西好,还得有人引荐,说白了,还得拼人脉。
他背靠将军府,按理说也是有靠山的。
但是秦正烨为人正首古板,最不喜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三个儿子,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本事闯出来的。
秦流烟:“我对这青墨也感兴趣,二哥,你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秦禹立刻然让人拿了几块徽墨,送给了秦流烟。
她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
这墨黑亮如漆,触手滑腻,闻起来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她个人也更喜欢徽墨。
“二哥,这墨确实不错,今年的皇商,一定会是你。”
……
两日后,韩若雪过来,说要与她一起去游湖。
秦流烟答应了。
韩若雪亲切的挽着她的胳膊,如同之前一样。
“表姐,这是我娘做的凤梨酥,上次回去,我与我娘亲说了,你我之间是一场误会,她也很高兴,说我就你这一个表姐,可得互相照应。”
“姨母有心了。”
秦流烟伸手接过凤梨酥,顺便将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陈妈妈呢,姨母有惩罚她么?虽然她去乡下养老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我娘说了,会写信回去,好好训斥一番陈妈妈。”
事实上,陈妈妈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这样消失了。
为此,张柳心好几夜都没睡着,担心陈妈妈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她倒是不在意。
说不定那老货是拿了银钱,偷偷跑到别的地方,去享清福了。
若是死了,那也没什么。
只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表姐,今日天气好,有不少人都在镜月湖那边游玩,咱们也去看看吧。”
“嗯。”
镜月湖在绯园,以前绯园是皇家园林,后面园林被一个神秘的贵人买下,成了达官贵人消遣游玩的地方。
园子极大,里面的风景也很好。
二人到了绯园前,自报了家门,走了进去。
镜月湖边,己经有不少人,多是年轻的男女。
秦流烟扫了一眼,还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庞。
只不过这些年她名声不好,也不怎么与人交际,众人都不怎么搭理她。
倒是韩若雪,与这些人打着招呼,游刃有余。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秦流烟示意了一下。
“看那边有卖风筝的,秋华,你去买个。”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
“越大越好。”
秋华很快便买来一只大风筝。
是只老鹰,翅膀展开,有两米多。
秦流烟提着风筝:“走,若雪,咱们去放。”
“我?”
“对啊,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没有。”
好不容易让秦流烟打消对自己的疑虑,韩若雪自然不会再惹她不快。
她得哄着秦流烟,慢慢捧杀她。
“你举着风筝,跟着我跑。”
“啊?”
韩若雪没反应过来,便见秦流烟拿着风筝线,开始跑起来。
她下意识的举起风筝,只能跟着后面跑。
秦流烟跑得快。
韩若雪举着比她还要大许多的风筝,跟在后面跑得踉踉跄跄。
几圈下来,她己经气喘吁吁。
“表,表姐,咱们歇一会儿吧!”
“再试最后一次。”
秦流烟猛地又跑了起来,韩若雪拿着风筝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拉,猛地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啊!!”
“表妹,你没事吧!”
秦流烟惊叫一声,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韩若雪万分尴尬的爬起来。
“我没事……表姐,你别喊太大声。”
这里还有不少的贵公子呢。
她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打出的知书达理的形象,不能就这么丢了。
韩若雪偷偷看了一下西周。
果然,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人在低声窃窃私语,似是在笑她。
“韩小姐,你没事吧。”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过来。
此人是太史令家的次子李悦,此前便夸过她有才情又端庄。
他给韩若雪递过去一张帕子。
“你袖上沾了些泥土。”
“多谢李公子。”
韩若雪柔柔一笑:“那这帕子等回去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李公子。”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袖子。
那泥土却擦不掉,反而越擦越多。
秦流烟突然捏着鼻子:“表妹,好臭啊,这好像不是泥土……”
“不是泥土?”
韩若雪低头,下意识的闻了一下。
一股刺鼻的臭味熏来,她差点吐出来。
秦流烟后退一步:“是狗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