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修成婚后没多久,就因为驸马不得参政,他便从礼部侍郎的实职被换成了驸马都尉的虚职,
他寒窗苦读多年谋求而来的仕途因为这桩婚事被彻底斩断。
后来他总忍不住想起前世与阮如棠成婚后的顺遂和后来官至丞相的辉煌,
而每每到了这一刻,他便更加后悔当初选择了萧明华。
没了他以为的善良,没了他不顾一切的奔赴,这场原本被所有人看好的婚事最后一地鸡毛,
没有他以为相濡以沫,只有相看两厌。
好在萧明华也不愿见他,平日里两人都互相躲着对方,
他终日游手好闲,从前滴酒不沾的他,终究还是变成了日日泡在酒楼里的酒鬼。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了许多日,直到突然听见阮如棠有孕的消息。
那时他便有了来见她的想法,可每每到了摄政王府门前,他便又心生了退意。
直到今天,他又喝多了酒,从酒楼离开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摄政王府门前。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他最终还是摄政王府的门。
“你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阮如棠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他蓦然回神,满腹想说的话却再没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又还能有些什么事呢?
谢砚修摇了摇头,“见到摄政王妃安好,我便没什么事了。”
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去,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回头看向阮如棠,她仍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股岁月静好。
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他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棠棠,若是当初我再多相信你一些,不曾为了她那样对你,我们之间会不会……”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阮如棠毫不留情的打断。
“不会。”
冷冷的两个字落下,她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可四目相对时,他却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未尽的话语。
他重生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弥补上辈子没能和萧明华在一起的遗憾。
所以,哪怕没有那些事情,他也还是会先选择走到萧明华的身边。
而她,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他。
谢砚修苦笑一声,没有在说话。
他转过头朝外走去,仿佛绑了千斤坠一般,每走一步都困难不已,
可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那天之后,谢砚修没有再去过摄政王府,也没有再见过阮如棠。
他仍旧日日沉溺在酒楼中,听着楼里的过客议论期近日京城里的趣事。
酒楼大堂里,说书先生唾沫飞扬,说着京城各大名人的事迹。
而其中,最受议论的便是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事情。
“说起这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他可是百姓心中名副其实的战神王爷,虽说如今交还了兵权,却仍旧在百姓心中恍若神一样的存在。”
“但最近,咱们的这位神啊!他有了弱点。”
“要问这弱点是谁?自然是被他宠到天上有地下无的摄政王妃!”
听客们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有人附和几句。
“摄政王怎么能这么宠着妻子呢?要我说啊,家主还得恩威并济!”
“你懂什么!摄政王这叫家安才可安天下!”
……
谢砚修又喝了一口酒,意识渐渐模糊。
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期间又听见了几道小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
“好消息,好消息!摄政王妃平安诞下世子,摄政王说要与民同喜,正在安化街那边撒钱呢!”
“真的假的?!咱们也去看看!”
闻言,楼下的听客们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起身朝着安化街跑去。
包间里,谢砚修又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平安生下了世子吗?
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