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挺身而出

卢氏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冲上前去扶起女儿,一边试图唤醒女儿,一边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快,快传太医!”

卢氏的娘家大嫂李氏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平日里就想着攀高枝,这下好,得罪了皇上,看你怎么收场!也不掂量掂量郑家现在的状况,就想着往上爬,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是活该!”

侄女卢叶缨也紧跟着说:“娘,幸好你支持大哥退亲,否则灾星进门,必然祸事临门。”

也不怪李氏母女落井下石,实在是这个小姑子太能作妖。

卢氏整天在母亲面前说搬弄是非,使得老太太对她们母女横挑鼻子竖挑眼,没少给她们脸色看。

不过陇西李氏的嫡女也不是吃素的,受了小姑子这么多年的怨气,今天终于发泄了出来。

卢氏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瞪着大嫂,吼道:“你们今天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告诉母亲,让她重重罚你们!”

李氏丝毫不惧,反而笑了起来,“婆母本来就年事己高,你还动不动就回家哭诉,让她老人家跟你担心受怕,寝食难安。上次你被关祠堂后,婆母就病了,如今还在榻上养着。今天的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回家告诉你大哥。他可以容忍你们母女在郑家撒泼卖蠢,却不会看着你牵连卢家。至于这件事能不能递到婆母眼前,全凭夫君做主。”

卢氏顿时哑了嗓子。

上次哥哥给她撑腰的时候就警告过她,小打小闹可以,若惹出祸事,卢家绝不替她兜底。

如今母亲又病倒了......卢氏也怕了起来。

郑如堇静静地站在角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终于看到卢氏众叛亲离的这一天,想必用不了多久,卢家就会彻底放弃她们母女。

正当郑如堇打算转身离去,一男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黑衣如墨,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神更是锐利如鹰隼。

悄悄观察她的陆景云马上发现异常,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一个箭步挡在前面,与黑衣人对峙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拦截官眷,意欲何为?”

黑衣人没和他解释,眼神依旧盯着郑如堇,仿佛要上手抢人。

陆景云将她紧紧护在身后,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然而,黑衣人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陆景云渐渐落入下风,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打斗中,郑如堇突然看见黑衣人腰间刀柄上的鎏金云纹,心中一紧,连忙出声制止:“陆世子住手!他应该是皇上身边掌执御刀宿卫,休要伤他!”

陆景云听后一愣,然后立刻收势,回头看向郑如堇。

明明是自己不敌,郑小姐却偏偏说成“休要伤他”,怎么有人说什么都入耳。

禁卫武官肖澈刚打在兴头上,却看到对手一脸痴汉的表情,瞬间也没了兴致。

他微微侧身,语气冰冷地说:“郑小姐,请随我来。”

陆景云听后立刻双手叉腰,嚷嚷起来:“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和你走,孤男孤女的成何体统!你若想带走她,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否则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肖澈眉头一挑,陛下传召都敢讨价还价,怪不得武成侯整天想大义灭亲。

他刚要出手将陆景云打晕,陆景云就敏捷地倒退一步,警惕地说:“我可警告你,我逃命的本事一流,连我爹都抓不到。你若是敢偷袭,我就大声喊救命,保证方圆十里的人都能听得到。”

随后,陆景云就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架势,显然肖澈若敢妄动,他就敢扯嗓子大喊。

肖澈的眉头再次抽搐,这样不要脸的人,他生平少见。

思及陛下催的紧,这事又不方便外人知晓,他只能收回手,冷着脸在前面开路。

陆景云见他妥协,立刻笑开了花,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有我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郑如堇被他信心满满的模样逗笑了,回道:“世子的反应速度真快,一定是个习武奇才。”

陆景云被父亲骂惯了“蠢材”,如今却被她夸为“奇才”,一颗本就雀跃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也绞成了麻花。

紧接着,肖澈就听到两人在他身后大声的窃窃私语。

“你怎么猜出这个呆木头是掌执御刀的宿卫?”

“我小时候听父亲讲,宿卫与侍卫不同,腰间刀柄上刻有云纹,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另外,这里是京兆尹府邸,尽管我们位处偏僻,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有人提前疏散了下人。”

陆景云惊叹道:“哇,我娘常说要内外兼修,郑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且天资聪慧!”

郑如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此番把陆世子拖下水,我内心实在惶恐。”

陆景云却笑着说:“君子论心不论迹,只要你的本心是好的,哪怕偶尔用些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我爹说,只有比坏人更坏,才能做真正的好人。你想帮姚小姐,定有你的缘由,而我帮你找到姚大人,也算做了件好事。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郑小姐不必多虑。”

郑如堇受他感染,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反问道:“若我本心不是好的呢?”

陆景云盯着她的笑脸,郑重地回答:“我娘常说,有心无相,相逐心生。你眼清如水,即便深邃了些,却也藏不了污垢。这样的你,能有什么坏心思?”

其实武成侯夫人的原话是“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但陆景云记不住《礼记》那么繁琐的话,便用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郑如堇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有的时候,人心深渊不可测,暗流涌动伤人深。万丈深渊终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

她的话令陆景云反复琢磨,最后脑子乱成了浆糊……

陆景云索性放弃动脑子,首言道:“我从不后悔对任何一个人好,哪怕是看错人,哪怕是撞南墙,只要是我选择的,我都认!”

郑如堇转头看向他,陆景云的眼里好像有光芒在闪烁。

肖澈在前面摇了摇头。

人家都好言相劝,他还听不出来,真是个大傻子。

但愿傻人有傻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