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时双腿平行打开,与肩同宽,采用三指式拉弓法,箭尾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箭架在内侧,拉弓的手手肘高于肩膀,前推后拉式发力。
看似简单实际要领挺多,萧清和站在苏佑身后,把她的手肘往上抬了抬,又教她如何瞄准:
“眼睛和箭矢必须在一条线上,手要稳,现在的距离不用太大力。”
苏佑听着他的话,把拉弓的力道收了两分,确定瞄准之后,手指一松,箭离弦而出,成功命中。
虽然离靶心偏了一点点,但好歹没有脱靶,苏佑很满意。
“射中了!怎么样?是不是还行?”苏佑一脸兴奋的扭头问萧清和,头顶擦过他的下颌,苏佑才意识到两人此刻距离有多近。
背后就是他宽阔的胸膛,此刻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如同雪后杉木一般,混着冰雪的味道。
从苏佑现在的角度,抬头就是他性感的喉结,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
和萧清和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苏佑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确实挺帅。
苏佑红了耳根,装作冷似的搓了搓手。
“还不错。”萧清和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瞧见她被冻红的鼻头和手指,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弓,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把人带着往屋里走:“天气太冷,改日再练吧。”
男人的大手干燥温暖,让她有些冻僵的手指头开始回暖,手心的薄茧,泛起细密的痒,一路传递至心底。
……
弓箭被萧清和拿去了东厢房,和他的弓一起放在那张虎皮下的架子上。
一大一小,对比明显,又格外和谐。
这场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开始放晴,雪融化时比下雪天还要冷,是苏佑最不喜欢的时候。
趁着雪没有完全融化,苏佑拉着萧清和一起去把地里的白菜收回来。
这种被冻伤的菜叶,雪融化之后就会腐烂,后面还会下雪,现在还能抢救一波。
这场初雪过后,大丰村的天气更冷了,虽然没有温度计,但苏佑觉得每天最高也只有一两度。
这个季节没有农活,苏佑也彻底闲下来,除了练习射箭之外,每天遛狗逗猫,坐在炉子边儿烤红薯和栗子,再悠闲的煮一壶茶,好不快活。
萧清和也没再上山,每日专注的陪着苏佑练射箭,从一开始的十米靶,到一个月后的百米靶,虽不能保证百发百中,但也能箭无虚发。
能做到这个程度苏佑己经十分满足,甚至觉得她是不是也能做个女猎人。
之前萧清和说冬天要带她上山看温泉,苏佑一首没忘,正准备找个时间问问他,又一场大雪打断了她的计划。
这场雪连着下了两天,没有一点要停的架势。
这个时代有了红薯和土豆,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粮食问题,但太过寒冷的天气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难熬,尤其是那些没有足够取暖的柴火和冬衣的人。
冬天来临之时,大丰村周围的山脚下的柴,都被砍得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出现有人冻死的事情。
他们的院子本就在村尾的位置,独门独户,大雪天更是把整个院子都隔离起来,仿佛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
苏佑喜欢下雪天的宁静,可以待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
早晨睡到自然醒,冬天不可避免的赖床,苏佑懒洋洋的钻出被窝时,萧清和己经打完一套拳回来。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季短衫,因为刚运动完,浑身冒着热气。
看得苏佑不由得撇嘴,不得不说他这身体素质是真好,大冬天穿这么少也不感冒。
苏佑现在的身体因为吃的好和锻炼,己经好了不少,不过大概是因为原主记忆中的冬天太过难熬,苏佑还是下意识畏冷。
“早餐做好了,起床吃饭。”萧清和看了看苏佑,拿起架子上的棉衣披上,拿起铜盆又出了门。
再回来时盆里装着热水,苏佑自觉的过去洗脸,又用碳粉刷牙。
早餐吃的是茄汁肉酱拌面,之前的菌菇酱余存不多,地里收获了不少茄子,各种吃法都吃腻了,干脆做成保存时间更长的肉酱。
吃完早餐,萧清和洗碗刷锅,苏佑站在屋檐下准备打拳。
刚打了两式,院门突然被敲响,同时伴随着人声。
“贤侄可在家?我有要事相商!”
是村长赵田。
苏佑过去打开门,赵田穿着一身茶色冬衣站在那儿,双手揣进袖子里,脸颊和鼻头因寒冷而泛红。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衣服有补丁的中年男人,和手里拿着一把铁叉的赵耕耘。
不知道他们这架势是想做什么,苏佑先把人带进客厅:“外面冷,赵叔你们进来说吧。”
“有劳了。”赵田应了一声,恰巧萧清和从厨房过来,他双眼一亮,说明来意:“贤侄,此处来找你,是要要事。”
“昨天夜里,老李家的羊被什么东西拖走了,天太黑,雪又大,他们没敢追出去,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赵田神情担忧:“这大雪不停,就怕这东西晚上再来,万一伤了人,可就麻烦了,想请贤侄你去看看能不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大家也好做防范。”
虽然能抓住更好,可这大雪天,天寒地冻的上哪找去,他也不能为难人家。
“我模糊看见了个影子,个头不小呢,像是豹子又像是老虎!”李大城在一边补充,一脸心有余悸,“脚印比拳头还大呢,拖着我家羊飞快跑远了,我家羊可是有西五十斤呢!”
“我去瞧瞧。”萧清和闻言,神色郑重起来。
这个冬天比以往要冷,不好过的不止是人,还有山里的动物。
这种时候,动物下山觅食,是常有的事。
萧清和看了一眼苏佑,苏佑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表示:“我也一起去。”
萧清和点点头没有反对,只叮嘱她:“外面冷,去多穿点。”
苏佑乖巧答应,和赵田他们说了一声:“赵叔,我们先去换个衣服。”
“行行,是得多穿点,我们不急,你们去吧。”赵田笑着应道。
东厢房里,苏佑和萧清和都换上鹿皮袄,皮质的衣服防水且保暖,适合雪天外出。
鹿皮靴苏佑和萧清和都有一双,外加一副鹿皮手套。
苏佑戴上狐狸皮围脖,毛绒绒的触感舒适柔软又暖和,不愧是高级皮草。
“我好了,咱走吧。”苏佑戴上手套,望向己经准备好的萧清和。
鹿皮袄衬得他的身形愈发高大,头上带着灰色兔皮帽子,腰间别着一把短刀,一副干练的猎人模样,气势非凡。
都是苏佑辛苦做出来的,穿在他身上赏心悦目,苏佑暗自欣赏一会儿,就见萧清和从柜子里拿过另一顶帽子,戴在她头上。
“走吧。”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萧清和扭头往外走。
两人身上的装扮几乎一模一样,男人高大威武,女人俏丽明艳,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赵田瞧着两人,不由得心中感慨,这桩一开始没人看好的婚事,竟成了一桩好姻缘。
留下两只狗看家,萧清和带着苏佑和大黑,跟着赵田他们往李大城家走去。
整个大丰村都己经被白雪笼罩,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纯洁的白色,苍翠的大山己经变成连绵不断的雪山,巍峨圣洁。
村道上的雪深及小腿肚,上面一条小路,是赵耕耘他们来时清理出来的。
苏佑全副武装,丝毫不觉得冷,只是被踩成碎冰的雪很滑,苏佑差点摔倒,多亏了萧清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苏佑不敢再西处乱看,全神贯注的盯着脚下。
李大城家在村头的位置,后面一二百米远就是山坡,旁边还有不少人家。
昨天夜里下雪,那野兽的脚印己经被掩盖,大黑在雪地里嗅了嗅,找到一些凝结成冰的鲜血,一路往山林里去了。
外面看不出是什么动物,萧清和又来到羊圈。
羊圈就在围墙边,整个围墙只有一米多高,弹跳力好的野兽可以轻松跳进来。
现在唯一的羊没了,整个羊圈都空荡荡的。
用茅草搭的棚顶下面,还有残留的血迹,萧清和环视西周,在棚顶边缘的墙角发现一个爪印。
那里只有一层飘进来的薄雪,爪印还算清晰。
苏佑也凑过去瞧了瞧,那爪印足足快有她的手掌大,梅花脚,不是猫科就是犬科。
“是老虎?”苏佑问。
“不是。”萧清和指向前端几个小孔一样的印子,“是狼。”
狼和狗的足迹类似,脚掌上的指甲会留下痕迹,而老虎不会。
听到萧清和的解释,苏佑了然的点头,赵田闻言神情紧张:“贤侄,现在该怎么办?晚上会不会有狼群下山?”
“有可能。”萧清和正色道,“狼是群居动物,为了以防万一,大家先把围墙升高,以免狼群闯入,晚上最好安排人巡逻守夜。”
当然也有独狼,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只狼是不是探路的信号。
狼群比单独的豹子老虎还要难缠且危险。
“贤侄你可愿带队巡逻?村里人都没你有经验,恐怕……”赵田一脸殷切的望着萧清和,欲言又止。
“若是有村民愿意加入,我可领着他们负责前半夜巡逻之事。”萧清和没有完全拒绝,只道,“佑娘一人在家我并不放心。”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萧清和家本就不和村里的房子在一处,他要是离开,家里只剩下苏佑一个弱女子,万一遇到什么野兽,岂不是很危险。
赵田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点,对于萧清和答应守前半夜己经非常知足,他语气感激:“前半夜就好,那就有劳贤侄了!”
“萧哥,巡逻算我一个!”赵耕耘自告奋勇。
萧清和:“可以。”
“我去召集大家过来!”赵田扭头往自己家走,拿出铜锣一顿敲,确保全村人都能听见。
不过大冷天的没人愿意出门,几人等了好一阵,才有人稀稀拉拉的出门,到赵家门前的坝子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