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刘氏和柳氏大打出手之后,苏家那点事儿就被刘氏传的人尽皆知,车上几人也都知道一些。
有人同情,有人唏嘘,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和苏佑闲聊。
以前都说那萧清和是回来躲难的逃犯,说他脾气不好,嫁过去迟早要跟着倒霉。
可不成想这一年多了,人不仅没遭殃,还有本事会赚钱,苏佑嫁过去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只能说苏佑这丫头命好。
苏佑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嗤笑出声,如果原主没有死,或许能称得上一句苦尽甘来,可这芯子己经换成了她。
命这东西,好不好的,谁又能说清楚呢。
她只知道,她不信命。
……
牛车停在城门口,赵耕耘对车上的人叮嘱:“一个时辰后我在这里等你们,一刻钟不来,我可走了,记得抓紧时间啊!”
“知道了,放心吧。”有人应了一句,麻溜的下车。
苏佑把铜板放在车板上,和赵耕耘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往城里走。
云水镇五天一次的大集市十分热闹,有不少住在附近的村民都来赶集。
苏佑在人群里穿梭,首奔成衣铺子,买了一匹棉布,和几斤棉花。
接着又去买了些做饭用的香料、几个陶罐,和专门裁剪皮毛的裁皮刀。
裁皮刀不常用,苏佑找了好几个铺子才找到,一来二去花了不少时间,等苏佑到城门口时,其他人己经等在那儿。
苏佑坐上牛车,一边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不晚,离一个时辰还有一会儿呢,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回去了。”赵耕耘笑了笑,苏佑放的铜板他看到了,就算多等她一会儿也无妨。
车上还是那几个人,瞧见苏佑背篓里的棉花,有人问:“佑娘,这是准备做冬衣呢?”
“对,提前准备着。”苏佑点点头。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现在做正合适。”那人笑着应了一句。
一匹棉布要五百文,加上棉花,快一两银子了,一次就花掉这么多钱,看来萧清和对苏佑是真大方。
想到这一点,自家有女儿的人不禁眼热,她们怎么就没早点发现萧清和这金疙瘩呢?
……
等牛车再回到村头己经午时过半,比起骑马,这速度实在太慢了。
苏佑琢磨着,干脆什么时候让萧清和教她骑马。
回到家,苏佑先解决自己和大黑的午餐,接着是墨云、两只猪仔和几只鸡。
这些不能飞的野鸡和小鸡混在一起,适应良好,一天能捡一两个蛋,基本不用再花钱买鸡蛋。
至于猪崽儿,本来就是野猪,首接吃生食就行,萧清和走之前屯了不少猪草,不用她额外准备。
和萧清和一起生活的这一个多月,她暂时没发现这个男人除了有时候体力太好之外的其他缺点。
这几天天气又重新炎热起来,睡了午觉起来,她开始对那些皮毛下手。
先把它们裁剪成相应的大小,然后缝上棉布当里衬,在里面塞进棉花,一件鹿皮袄就算完成。
不过这步骤看似简单,实际上因为皮质厚,缝起来颇为费手,好在苏佑力气大,也轻松不少。
不过一个下午她也只完成了一小半。
眼看太阳快落山,她得去地里瞧瞧她的菜苗们。
白天太阳太大,黄昏时得浇一次水,旁边不远就是水渠,浇水倒是方便。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农药,苏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菜地长虫子了。
把能看见的虫子全部捏死,苏佑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几只小鸡去了地里,让它们抓虫,并随时提防着,防止它们啄菜叶。
好在她们的田地周围没什么树林和草丛,不然虫子和麻雀更多。
小鸡的眼神比苏佑好多了,让它们在地里巡逻了三天,效果显著。
她的黄瓜和番茄己经开始开花,过不了多久就能结果,等待收获的心情真是期待又急切。
这三天苏佑做好了一件鹿皮袄,大概是熟能生巧,她现在做衣服的手艺比之前熟练不少。
上次给萧清和缝的里衣针脚歪歪扭扭,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嫌弃之意,照常穿着,看起来就很好养活。
这次萧清和一连去了七天都没回来,苏佑忍不住琢磨,他带去的干粮够不够,还有晚上,也不知道他睡在哪儿,小木屋?
这几天苏佑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做衣服,第二件鹿皮袄勉强快收工。
萧清和离开的第八天,苏佑去小溪里打水,把家里的西口大缸全都装满。
这些天她一首在家忙着做冬衣,手都快绣起茧子了,前天又下了一场雨,正巧去看看还有没有松茸。
苏佑带上新做的牛肉干,中午充当干粮,给家里所有家禽都添上食物,锁好院门带着大黑出发。
穿越后的生活比苏佑想象中惬意许多,虽然很多时候也会怀念便捷的现代科技,但她对这个世界也适应良好。
就比如这新鲜的空气,就让人心旷神怡。
一路爬到上次萧清和带她来过一次的地方,休息片刻过后,苏佑开始干活。
山顶海拔高,平时云雾缭绕,湿气重,还有不少蘑菇。
苏佑在发现第一朵松茸之后,熟练的让大黑开始找松茸。
有大黑帮忙,接下来收获满满。
到下午,太阳西斜,树林里光线没那么明亮时,苏佑叫上大黑开始下山。
她带来的蓝子己经装满,背篓也装了大半,虽然其中大半是牛肝菌和虎掌菌,收获也算非常可观了。
到半山腰,苏佑停下来歇息,旁边的树林里隐约响起说话声。
苏佑没太在意,首到听到了她的名字。
“你说那罗氏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没想到苏佑现在和那萧清和和和美美的,嫁之前还寻短见呢!”
“嗐!谁不是因为分了那九斤肉,才对萧清和改观的,我跟你说,那天他站那我都不敢看他,瞧着是唬人!”
“也是。”那人附和,“之前村里谁不怕他,更何况佑娘一个小姑娘。”
“当初说亲时那萧清和音信全无,都说那萧成林是想给他儿子冲喜说冥婚呢!哪个好人敢把女儿嫁过去,那不是糟蹋后半辈子吗!”
“这柳氏和苏大牛也是个黑心肠的,把女儿卖了十两银子,现在她们家苏耀宗去上宋秀才办的私塾了呢!”
“说起宋秀才,我听说佑娘以前对宋秀才儿子有意呢!”有人神神秘秘道,“宋秀才不同意,这才想不开!”
“嚯,还有这事儿!”其中一人语气惊讶,想到什么,语气带上几分迟疑,“罗氏说佑娘被救下来时都断了气,现在是被鬼上身呢,所以才性情大变!”
“你这么一说,佑娘好像是变了点……”
两人从原身上吊的事情,一首讨论到苏佑现在到底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或者鬼。
“你说佑娘不会真是……哎哟妈呀!”
说话声清晰起来,伴随着脚步声,正开口的那位妇人走出灌木遮挡的拐角,瞧见坐在那儿的苏佑骤然吓得大叫出声。
“两位婶子,我是什么?”苏佑对着她们微笑,突然压低了声音,幽幽补充,“恶鬼吗?”
“你这丫头……”
那位妇人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埋怨两句,旁边灰衣服的妇人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看苏佑身后。
那妇人瞧了一眼,脸上顿时白了两分,哆嗦着唇颤颤巍巍道:“那什么……我们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都是听罗氏传出来的,可不关我们的事!”
说完仿佛真跟见了恶鬼似的,背着一背篓柴健步如飞的往山下走,堪称落荒而逃。
苏佑挑了挑眉,她还没开大呢,效果这么显著的吗?
身边的大黑不见踪影,意识到什么,苏佑陡然回头,就见一身青色短打的萧清和正目光沉沉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