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界势力错综复杂,如同一棵通天古树,有无数枝桠向外延伸,盘根错节且极难理清。
即便如此,在这棵老树的无数枝桠之中,有四根最为醒目,称得上一叶擎天。
这便是异人界的四大家,高陆王吕。
四大家同气连枝,势力庞大涵盖整个异人界的半壁江山,却又怎么不对付。
王家现任的家主名叫王蔼,年过耄耋,浑身上下虽尽显老态,在异人界却是地位超然。
王家内院,布局井然有序,正逢春夏交替之时,花圃草木生机勃勃,琳琅满目的砖雕、石雕摆放讲究,凉亭台柱的雕花栩栩如生,石桥假山流水潺潺,颇有小桥流水人间的祥和意境。
王蔼坐在内院的石桌旁磕着瓜子,十分悠哉地跟重孙王并闲聊近来发生的趣闻,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同为四大家之一的吕家。
最近这段时间,异人界有头有脸的大佬圈子内部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而这场风波的正中心便是吕家。
传言吕慈掌管的吕家村,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掀了个底朝天,而且事后这个名叫林衍的后生竟然还能从十佬之一的吕慈手底下安然脱身。
王蔼脸上皱纹密布,老态龙钟,眯眼道:“异人界多少年没有出过风头那么盛的年轻人了,虽说消息封锁的紧,但几个大家族的管事人可都知道了。”
王并冷笑一声,说道:“也就那人闯的是吕家,要换成我王家,定让他插翅难飞。”
王蔼点点头,平静道:“多半是老吕看上了那小子的资质,加上公司那边出面阻拦,不然以他的臭牛鼻子脾气,不可能就这样把那小子给放走。”
王并不屑道:“太爷所言极是,要孙儿说,这消息水分实在太大,不敢当真。”
王蔼思索片刻,然后挥手屏退庭院内伺候的下人。
王并心思活络,当即明白了太爷的意思。
因为呈递上来的密报里还称,姓林的那个年轻人是跟张楚岚一起去的吕家,事关炁体源流的下落,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旁听的。
王蔼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老旧手机,熟练地拨打了个号码。
王并挑了挑眉毛,认出了太爷掏出的手机,是为了和吕家经常联络而特制的卫星电话,无法被监听覆盖。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老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听语气不貌似太和善。
“喂?”
王蔼把手机放在石桌上,打开免提,眯眼笑道:“老吕,近来可好啊。”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有屁快放。”
王蔼并不恼怒,依然保持笑容,说道:“我听说你吕家前段时间被公司的一个小子给掀了个底朝天,是真是假?”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反问道:“你个老小子给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来说风凉话的?”
王蔼笑呵呵道:“听你的反应,看来这传言是真的了。”
电话那头不再说话。
王蔼随即一道凌厉眼神示意重孙王并退下。
等到重孙走远,王老爷子收敛起笑容,问道:“我听说你把张楚岚抓了,炁体源流的事怎么样,有没有下落?”
吕慈此时正在处理林衍事件以后遗留下的一些烂摊子,听到这句话也挥手屏退下人。
吕慈拿起电话,语气生硬道:“没有任何进展,被你口中的公司小子给搅了局。”
王蔼眉头紧皱,有些讶异道:“说实话外边的消息,老夫我是一个字也不信的,所以才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在你的地盘上掀起风浪?”
“老吕你不是为了独吞炁体源流才跟我打马虎眼吧?”
吕慈冷哼一声,说道:“王蔼,我吕慈什么为人你不清楚?炁体源流是宝贵不假,但也比不上我吕家在外的脸面重要吧?”
王蔼听出了老友这句话是真动了火气,笑着安抚道:“你的为人我当然了解,但你的实力我更清楚不过,都多大人了,没必要动气。”
吕慈本来就被这些琐事搅得烦闷,王蔼又突然提了这么一嘴,这才没收住脾气。
吕慈吐出一口气,很快平复好心情,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尽数告知给了王蔼,不过话语中隐瞒了自已出了九成力的事实,只说是惜才加上公司出面,才放走了林衍和张楚岚。
王蔼细细咀嚼了吕慈方才的一番话,不免对林衍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蔼深知吕慈的脾性,从老友的话语中,得知他真的动了将林衍纳入吕家的心思,但要说只这一个原因就容忍这个毛头小子大闹吕家,哄三岁小孩呢?
看来外界的传言多半是真的,吕慈竟然真的在跟这个小子的对敌中没有讨到太多便宜,再加上公司出面,才造就了吕家吃瘪的结果。
王蔼得到了自已想知道的消息,又与吕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然后将手中电话给挂断。
王蔼将所得知的情报一一归纳以后,嘴角泛起冷笑,然后叫来王并,将方才的事几乎全部告诉了他。
王并有些吃惊,他自小眼高于顶,但对于吕家太爷的实力却是十分认可,毕竟那可是异人界的十佬,怎么可能被轻易撼动?
王蔼神色冷峻,语气平静道:“吕慈这次吃了瘪,面子上绕不过去,所以我刚才让你退下,接下来我说的都是关起门来的话,你认真听好。”
王并很少见到太爷在自已面前摆出一副这样的神色,于是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王蔼说道:“那个叫林衍的究竟什么实力,我懒得过问,但炁体源流事关重大,他如果敢挡在我王家前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并泛起一丝狞笑,说道:“当然,太爷的教诲孙儿一直记在心里,既然吕家这段时间掀不起风浪,那便正是我王家出手之时,林衍若敢阻拦,杀无赦!”
王蔼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
林衍?
是骡子是马,不牵出来溜溜,又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