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平看着眼前的林衍,以及四周的雷电牢笼,淡然道:“小子,行啊,那几人联手连阮丰大师都伤得,竟都没在你手底下走过十招。”
林衍一跺脚,四周雷电牢笼顷刻间收缩,平淡道:“两个问题,阮丰大师现在何处,第二是你与那帮人什么关系?”
王国平对蓦然收缩的雷电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神情,平静道:“阮丰大师你不必问了,他已经决意跟我们回去,至于我与那些人是什么关系,同样也没什么必要告诉你。”
林衍并不晓得王国平身上装有噬囊,冷声道:“既如此,那就别废话了。”
林衍说完以后,猛一瞪眼,雷电顷刻收缩,犹如明亮刀刃全数切割在王国平的身体上。
王国平竟是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张开手臂,庞大怪力硬生生将雷电撑开。
王国平的肌肤被明亮的雷电灼烧,然后被大范围烧伤,但凭借着六库仙贼加持,很快便恢复如初。
林衍皱了皱眉头,真正交上手才知晓这门功法的玄妙之处,不敢托大,再次轰出一道九霄云雷。
王国平当即吐出一滩唾液,触及穿透力极强的紫雷,后者竟是被当场消融,只剩下大片雾气。
张楚岚瞧见这一幕,有些心惊肉条。
自已跟着林衍一路走来,很少见到有人能接住林衍的九霄云雷,但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汉子竟然能以这种诡异方式化解。
张楚岚眉头紧皱,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原来这就是八奇技中六库仙贼所展露出的一角实力吗?”
不得不说,与拘灵遣将和神机百炼相比,这门技法确实更称得上取乱之术,同时还有些克制林衍的雷法。
先是完美无缺的身体机能,再是腐蚀肉体的唾液,如果没有压倒性的实力,这人简直就堪称不死之身。
林衍身为局中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重重吐出一口气。
眼前的王国平与巴伦格里尔斯不同,这些年在纳森岛摄入的能量远远超乎想象,所以身体机能方面要更胜一筹,而林衍头疼的就是这种练体极致的对手。
林衍想到九霄云雷和五方雷显然没法对眼前的王国平造成致命伤,顿时感觉有些棘手。
没成想进岛的第一战,就碰到个那么难缠的对手。
林衍已经不奢望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线索了,因为这人浑身上下给他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根本不怕死。
对于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可能想着用严刑逼供的方式让他吐出情报呢?
至于来软的,就更不现实了。
林衍身形稍稍后撤一步,拉开了十步距离,避免王国平突然发难用唾液腐蚀自已的身体,平静道:“看来是个死局了。”
王国平笑呵呵道:“人生如棋局,是死是活,不下到最后一刻又怎能知晓?”
林衍没有再答话,先是让张楚岚等人退走,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双手凝聚万钧雷霆。
陆琳和陆玲珑兄妹还想着上前帮忙,但看到林衍不容置否的眼神以后,也就跟着张楚岚带着重伤的巴伦格里尔斯一同向后撤退。
林衍见到同伴撤退以后,再也没有束缚,身侧雷霆翻滚如雪白浪潮,平地起大风,九天之云缓缓退散。
王国平见势不妙,再次欺身逼近,吐出大滩液体。
只不过此刻的林衍身前,雷霆在不停涌出,如同筑造出一道浑浊镜面,虽然很快被消融,但架不住雷霆以势堆势,愈发庞大。
纳森岛上方的天空,此刻被阴云笼罩,然后缓缓撕开一个血盆大口。
九天应元普化神雷。
王国平抬头望见天空的异象,就要硬扛着雷击撤退,却发现身侧不知何时又浮现出了丝丝缕缕的紫金气。
神域。
王国平体外散发出的粉炁如同被龙汲水般汇聚在林衍身侧。
林衍这时想到蓦然想到老天师的教诲,再次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以斩勘雷抹去心中的杂念。
精神笃定,体技合一,万事万物,不动我心。
林衍的瞳孔蓦然张开,九天之上雷声阵阵,树林的一草一木皆颤栗不止。
阴云撕开的裂口,蓦然现出一道紫光,林衍适才登入纳森岛施展的雷域正在朝光芒中心汇聚。
王国平瞧见这一幕,竟是停下步子,然后缓缓转身,自言自语道:“十七,你真该出来看看这一幕。”
林衍缓缓抬起一手,做出下压状,平静道:“神雷当前,诸邪退避。”
纳森岛上方的天空,紫雷汇聚成的雷光犹如一根通天柱,猛然坠地。
王国平不躲不闪,缓缓闭上眼,身处于神雷正中心,整个人瞬间被光芒吞没。
神雷坠地,以此方天地为圆心,方圆十里山河草木皆碎,纳森岛周边的海域,波涛汹涌,刹那翻滚起千层浪花。
与此同时,身在纳森岛的所有异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遥不可及的林衍所在树林,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巨响,仿佛雷鸣近在眼前。
纳森王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宫殿,抬头望着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平静道:“此等招式,便是岛上先王传承了千年的神术,恐怕也不能及。”
望月悟怀抱佩剑,背靠台柱,抬头遥望天空,感慨道:“仰望苍穹岭,飞雷落九天。”
纳森王淡淡一笑,说道:“看来岛上的死斗要打响了。”
树林内,风波逐渐散去,此刻草木倒塌一片。
林衍站立在原地,八风不动,望向身前空无一人碎裂不堪的大地。
林衍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是给他逃了,这就是八奇技之一的六库仙贼吗?”
张楚岚和陆家兄妹等人也在这时缓缓走来,瞧见眼前的残破景象,沉默不语。
但让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林衍这一招所带来的破坏力,还有另一桩蹊跷异象。
众人视线中清晰可见,此方天地,倒塌的大片树木以及四周所有的活物,仿佛都被抽取了生机,尽数枯萎。
还有陶山公等人的尸体,不知何时竟已经变成了枯骨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