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小春的情绪以后,李梦还是不放心,想了想便领着她去了老杨头家。
老杨头儿虽说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中医,但好歹懂点儿跌打损伤的医治方法。
果不其然,老杨头儿拿出了他秘制的跌打损伤药膏。
虽然闻上去臭烘烘的,但是擦在脸上凉丝丝的,没几天小春的脸就好了。
这件事情也让李梦和老杨头儿的关系变得亲近起来,她越发觉得这位老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经。
很多人都说老杨头儿因为儿子不在身边,早年死了老伴儿受了刺激,脑子有了问题。
但实际上,李梦发现老杨头儿对小春还有鹏鹏这种村里人最看不上的孩子很疼爱也很友好。
他看起来比自已还要关心小春的伤势,还时不时的去孟老瞎那里陪他说说话。
从这之后李梦时不时的就会去看望一下老杨头儿,给他拿一些吃的还会虚心的求教一些关于草药药效的知识。
老杨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此李梦也明白了哪些药草药可以同样治疗动物生病,她拿出纸笔一一记下,想着如果以后兔子生了什么病也许可以用得上。
转眼间到了秋收时节,村里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李成不出所料的没回来,地里的活儿自然而然落到了二丫的肩上。
李梦当然不会让嫂子一人去做,他索性每天来回跑,帮着二丫把玉米往回收。
几天的功夫,李梦就瘦了一圈儿,也黑了不少。
二丫面露不忍:“我自已来就行,你婆家那边也有地老这样跑回来,那边该有意见了。”
李梦笑着把手里的玉米掰下来,丢到地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就是不回来,他们就没意见了?”
这倒也是。
村里人都知道,李梦嫁到周家以后,郑秀英处处针对她。
时不时就会阴阳她当初被张博文抛弃转选择周默的事情,整个一个把周默塑造成了受害者接盘侠。
李梦对这些传言一向是嗤之以鼻,不屑理会的。
周默和巧英的事情他都记在心里呢,只不过眼下不是揭穿这俩人奸情的好时候。
等到过年的时候周默回来,相信会有一场好戏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梦抬头看了一眼剩下的玉米,对二丫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还有两陇,最少也得干一小时吧?要不我们明天再干算了。”二丫犹豫道。
“还是干完吧,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到时候地里湿透了,就更难弄了。”李梦瑶头。
“可是…”二丫仍然很犹豫。
现在这个时间地里已经没人了,就剩他们两个年轻姑娘还在掰玉米,走了以后就剩李梦一个人了,不免有些不放心。
“先回去做饭吧!我都饿了,嫂子…”李梦佯装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已的肚子。
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李梦还真有点儿饿了。
二丫见状才终于点了头:“那你悠着点儿,实在干不完就算了。”
“好。”
二丫走后,李梦又掰了一会儿,实在觉得累得慌,便坐在了低头的大树下。
深秋时节地里荒草丛生,一点声响也没有李梦还真有些害怕。
为了给自已壮胆儿,李梦索性站起来哼起了歌。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啊!”
当李梦的时候摸到大树树干那一刻,吓得她直接尖叫着跳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树干上盘着一条光溜的蛇,那滑腻的触感让李梦心里发毛。
李梦从小最怕蛇了,别说是摸蛇,就算是看到都要吓得不敢走路。
那条蛇似乎觉得李梦打扰了它的休息,不但没有逃走,还冲着李梦嘶嘶的叫了起来。
这下李梦更是吓得一阵头晕,跌坐在地上。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北方这里没有毒蛇的。”
李梦回过头,只见赵怀毅正拿着手电筒,静静的站在不远处。
首先的光线正好照射在那条蛇的身上,眨眼间蛇就逃走了。
见李梦还在愣神儿,赵怀毅走上前俯身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我就是怕蛇…”李梦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正常,好像几乎没有女孩子不怕蛇的。”赵怀毅笑道。
李梦回过神来见自已的手腕还在赵怀毅中握着,不自觉的一阵脸红,微微挣脱出来。
“赵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兴许是察觉到自已刚才的动作有些冒犯,赵怀毅也有些尴尬的清咳两声才开口:“明天布置的课堂作业里有一篇作文,想让孩子们写一下秋收的场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所以提前亲自来看看。”
李梦恍然,城里的老师确实没有经历过秋收,不得不说这位赵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
“李家沟村的孩子能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幸运的。”以梦衷心的夸赞道。
赵怀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想着应该尽全力把孩子们教好。”
借着微弱的光线,李梦似乎看到了赵怀毅的脸红了。
这样的脸配上这样羞涩的表情,李梦自觉眼神都有些移不开。
两人沉默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赵怀毅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听小春说你读了高中毕业,挺厉害的。”
“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不也是村里一名普通的劳动妇女。”李梦自嘲道。
“劳动妇女也是光荣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罢了。”赵怀毅的语气很真诚。
兴许是第一次有人肯定自已的价值,又或许是被赵怀义的话安慰到,总之李梦的心在此刻有一点点释怀。
“赵老师真是极好的人,做你的伴侣想必是很幸福的事。”
听到李梦这样说,赵怀毅的脸似乎更红了。
“我…还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伴侣在哪呢…”
“那像赵老师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李梦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么问。
在这一刻她仿佛不是周默的妻子,不是留守妇女,而只是一名普通的喜欢八卦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