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再坚持一下!等等我,等我赶过去!”
“该死,什么叫祭祀啊!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白衣少年不停的在树林里奔跑,雨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脸上,哪怕被绊倒了无数次也会很快站起来继续狂奔,一路跌跌撞撞,树梢划破脸颊也不在意,满脑子都是要去救那个人。
当他连滚带爬的赶到目的地后却猛地止住脚步,白衣少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
偌大的祭祀禁地,平日里和自已朝夕相处的家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倒在血泊中,死状凄惨。
血流了满地,一眼望去竟是尸山血海,连天上的月亮都染红了,雨水怎么也冲刷不掉,尸横遍野。
白衣少年身子僵硬的走过去,颤抖着手去试探地上的人的鼻息,得到的结果让他一怔。
死了……
他不相信,又去试探另一个人,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他像个机器一样对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一个的试。
死了……
死了……
死了……
都……死了。
白衣少年跪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茫然不知所措,眼眶红润。
忽然,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人站在自已面前,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哥哥!”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那人的衣摆,急切的发声,“哥哥你没事?他们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这里到底发生什……”
肩膀的剧痛使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刺穿自已肩膀的剑,还有那持剑的人。
这时候,他才发现了那人的异样。
浅青色的衣衫早已被鲜血和雨水浸透,那人依旧眉眼含笑,只是眼中在没了往日的温柔和宠溺,只有他看不懂的疯狂和扭曲。
“神谛祁阳,你也是她的人。”那人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隐隐听得出笑意,但祁阳就是能感觉到这句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哥……哥?”祁阳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
血月祭祀夜,族人的尸体,染血的青衣,执剑之人……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之人,就是……灭族之人!
那一瞬间,祁阳的信仰仿佛崩塌,心脏似乎都碎裂成几分。
“为什么……?”祁阳哽咽着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
总要有个原因吧?
低吟的笑声从那人唇角溢出,刺穿肩膀的剑又插进三寸。
“为什么?”那人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因为……神谛氏,是我的囚笼。”
什么?
祁阳双眸睁大,他不敢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
“听不懂吗。”那人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神谛氏都是她的狗,一个为了锁住我束缚我而创建的枷锁。”
说着,那人握着剑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我不愿做谁的所有物,所以我要亲手打破牢笼,去掉枷锁。”那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癫狂,“把你们都杀了,她还能用什么威胁我!不过十几载的光阴,弃便弃了!”
疯了!疯子!
听到那人的后半句,祁阳如遭重击仿佛被雷电击中,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徒手抓住刺进肩膀的剑,乌黑的眼眸翻涌起强烈的情绪,即使手掌划得鲜血淋漓他也不在意,伴随着那人疯了般的笑声,他声嘶力竭的大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像是要把自已的命都豁出去。
“什么叫弃了?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你答应过要带我出去的,你这个骗子!”
“神谛氏是囚笼,那你又算什么!!”
“神谛清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