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安躺在榻上，胸口全是血，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

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想到上辈子他生剖我内丹时，我流着眼泪问他的话。

“宝宝，你真就如此恨娘亲，甘愿将娘亲的内丹送给别人？”

我以为母子一场他会心软，可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娘亲？你这样身份低贱的鲛人，怎配做我的娘亲？婉母妃血脉高贵，她才是我的娘亲！”

细细密密的恨意爬上心头，我闭了闭眼，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萧应辰。

“你心心念念的曲婉言呢？这会儿怎么不来救她的好儿子？”

萧应辰面如死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哼一声，走到床榻前，掏出一柄精致的匕首。

下一秒，萧应辰拉住了我的衣袖，“宋如歌，他可是你的儿子！”

我一挥手，萧应辰随即便被击飞数米。

他一脸震惊地望向我，不敢相信我的灵力竟然如此突飞猛进。

我也被自己的力量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不远处立着的离渊。

想到缠绵时他附在耳边说的话，当场红了脸颊。

原来与他双修，真的能让我增长修为。

懒得理会萧应辰这条丧家之犬，我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取出一碗心头血。

离渊快步走过来，从身后源源不断向我输送灵力。

我摆摆手，将心头血喂到萧淮安嘴里。

萧应辰愣愣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对、对不起，是孤误会了……”

我懒得理他，仔细观察萧淮安的反应。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萧淮安悠悠转醒。

他看见我，急急想要起身。

我心头一紧，在他沾满鲜血的手即将握住我时，后退一边。

萧淮安抬起的手腕落了空，两行泪顺着脸颊汩汩而下。

“娘亲……是你救了我对吗？”

我不置可否，却听萧淮安继续道：

“孩儿都想起来了，上辈子……对不起，我不该……”

“够了。”我冷冷打断他的忏悔。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换来原谅。

“今日这碗心头血，算是彻底全了你我的母子情分，你从前总是嫌弃我鲛人族的血脉低贱。从今往后，便随了你的意，你与我再无瓜葛。”

“不……不要！”萧淮安呕出一口鲜血。

我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自那日起，我再也没见过萧应辰父子。

我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临盆之期也越来越近。

离渊每日担心我的身子，寸步不离。

可天有不测风云，魔族忽然来犯，杀死了不少龙族的子民。

龙族溃不成军，离渊不得不亲自领兵出征。

“如歌，等着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身着水晶盔甲，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与不舍。

“放心吧，咱们的龙宝会像上一次那样保护我，而且，如今我的修为也不差，你安心应敌就好。”

“嗯，等我回来。”

离渊淡笑着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这是怕走慢了就会舍不得我，可他身影消失之前，我还是流下泪来。

“离渊……”男人顿住脚步，却未转身。

我捏紧手指，极力压制声音的颤抖，“活着回来，我和龙宝等着你……”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逐渐消失在宫门口。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总是隐隐感觉不安。

可我如今即将临盆，身子极其不便，只能待在寝殿等待消息。

入夜，我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湿热，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

我大声呼唤候在殿外的侍女，可任凭我如何叫喊，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不好！

我心下一沉，想要凝聚灵力撑起一个保护罩，却发现自己竟然丧失了所有灵力，手脚也变得绵软无力。

“别白费力气了，你今天……必死无疑！”

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曲婉言大摇大摆地推开殿门，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你……你没死？”

我大口喘着粗气，小腹也开始收缩，痛得我满头大汗。

“呵，你个下贱胚子都没死，本宫怎么可能有事？”

曲婉言扭着腰，脸上挂着肆意的笑。

“我呀，还要亲手送你上路呢。”

她抬手，一团黑雾朝我挥过来。

我强撑着身子闪躲，却还是被她劈中，肩膀传来一阵刺痛。

“别磨磨蹭蹭，快点动手！”

这声音？是萧应辰！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来，萧应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中却像是淬了毒。

“宋如歌，孤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执意要背叛孤，还怀上了孽种！

“那就不要怪孤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