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荼低头看着陆醾。

陆醾胸口的白色藤蔓印记，格外扎眼。

红眸里风起云涌，诡谲阴戾。

他下意识指腹。

陆醾挺了挺腰。

“……”

舆荼咬牙将即将溢出的声音吞入喉咙，伸手掐住了陆醾的脖子，

“陆醾，你、找、死。”

陆醾不为所动，甚至笑了：“我找死？哈？”

他将脖子伸长，双掌扣住舆荼的腰，将他抱起再往下。

水声刺激着舆荼的神经。

脖间的力道加重，陆醾呼吸一窒，却宁死不罢休，又反复重复了几次。

舆荼哆嗦着放手，跪在两侧的膝盖用力试图站起来。

“……你！陆、醾！”

陆醾一手拽着舆荼身后披散的长发，一手圈住他的脖子一点点起身。

“舆荼指挥官，当初，不是你求着我贴贴的吗？怎么，现在想起了一切，又要把老子踢开？”

陆醾低头在舆荼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老东西，当渣男上瘾，是不是？”

舆荼沉默不语。

陆醾和他四目相对，眸光一厉：“你没有想起我。”

两人维持着最亲密的动作，淫靡充斥在周围，神色却都冷得可怕。

陆醾说：“你想起了多少？”

舆荼盯着陆醾，以前对他完全信任的纯真眸子里，第一次出现警惕和审视。

陆醾也不追问，抬手卷着他的白发玩。

良久，舆荼开口：“田驰死了。我上一段被覆盖的记忆回来了，这段记忆，持续到五年前。”

陆醾指尖一顿：“为什么是田驰？”

“为了保证记忆覆盖的完成度和持久度，蓝宵在覆盖我记忆的同时，会让一名钻级能量师充当钥匙。

田驰死了，钥匙没了，被田驰‘锁’住的记忆，就回来了。”

“五年前的什么时候？”

舆荼报了一个时间。

陆醾的目光突然凶狠起来，看着舆荼的表情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那么，这一天，在你的记忆里，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白色。”

“很好。”

舆荼说的时间，是陆小酒被杀的第二天。

陆小酒被杀的时候，舆荼还是黑发！

换句话说，陆小酒一死，舆荼记忆就被封存，他的头发就全白了！

陆醾忍着怒气，最后一个问题，

“苍奇说过，记忆覆盖，必须在本人完全自愿的情况下进行。

以前的事你没想起来，那你总记得，为什么这一次，你愿意被覆盖记忆吧？”

舆荼点头：“记得。但，你没资格知道。”

陆醾瞬间完全兽化，爆发的力量打了个舆荼措手不及。

舆荼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手腕多了镣铐，被反手扣住，脖子被一只手从后压住，脸狠狠贴在柔软的床垫上。

“我没资格？行！我要让你亲自感受感受，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充满杀气的紫色藤蔓瞬间从舆荼周身钻出来，藤蔓尖儿毫不犹豫对准了陆醾。

陆醾毫不在意，甚至动手拽住了两根藤蔓，让藤蔓尖儿贴着他的心脏，紧紧贴上上面的白色藤蔓印记。

接着前胸贴上舆荼的后背，继续发狠，偏偏声音委屈极了。

像深夜里因为饥饿，痛苦到嚎叫的小奶豹，

“哥哥，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没关系，你要杀就杀好了。”

“这次，冲着心脏。不要给我活路。来……我不躲的。”

陆醾蹭了蹭舆荼的后颈，

“谁让……小黑豹最爱的人，就是你呢。”

冰凉的眼泪顺着舆荼肌肤滑下，半空中的紫杀腾终于还是收了回去。

昏暗的房间里，交缠的呼吸声中，渐渐浮现压抑的闷哼。

陆醾笑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哥哥，舒服你就告诉我。”

“闭嘴。我才没有。”

“哥哥，你嘴硬。”

陆醾看着舆荼脑袋上晃荡的豆芽菜，低头，亲了亲舆荼的耳朵。

“……不要亲那里。”

“我、就、要！”

……

事后。

舆荼板着脸给自已穿衣服。

陆醾大剌剌躺在床上，修长的身躯上，痕迹很多。

舆荼没有给他治疗。

他现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房间。

记忆回归的节点实在是太尴尬了。

和突然睁开眼，同一个陌生男人床上大战八百个回合没有任何区别。

尤其是他刚刚发出的那些……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更恐怖的是，舆荼记得他来到第一监狱后的所有事。

‘那个舆荼’，发出的声音更恐怖。

浪到没边儿。

想死。

不，这不是他。

陆醾大大方方欣赏舆荼的慌张。

看起来杀气腾腾的第一指挥官大人，现在并没有发现豆芽菜的存在。

他头顶的豆芽菜，左晃晃右晃晃。

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和他的冷脸一比，显得违和极了。

陆醾用脚挑起被子一角给自已搭上：“喂，舆荼指挥官。”

舆荼不理。

陆醾微笑：“您裤子拉链爆开了。”

舆荼立刻低头看。

完好无损。

他背过身，继续扣扣子，头顶的豆芽菜直直立了起来！

陆醾笑出了声，又赶紧闭嘴，清了清嗓子说，

“舆荼指挥官，你别拉上拉链就跑啊。你给个评价，对我刚才的表现满不满意？”

舆荼不说话。

豆芽菜疯狂比‘x’！比‘x’！

nonononono!!!!!!

拒绝评价拒绝评价！！！！

陆醾闭上眼睛，心里快笑疯了。

本来对舆荼没想起他十分生气，现在却觉得……很不错。

反正都是他最最最最爱的舆荼。

舆荼终于穿好了衣服，他转过身看向陆醾，

“我会重新申请一个房间。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舆荼抬手开门。

“舆荼。”

“嗯？”

红眸没有情绪落在陆醾脸上，陆醾指了指自已的头顶，

“别忘了收回你的豆芽菜。怪可爱的。”

“……”

豆芽菜抖了抖，瞬间没了！

房门关上，开门带来的一瞬光亮很快消失，陆醾靠在床头，眼神幽暗。

小黑豹看上去有点难过，

“舆荼，你果然是个大骗子。这辈子，最喜欢骗的就是陆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