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的到来，陆醾监狱长。”

随着AI的声音落下，陆醾跟前的门慢慢朝着两侧打开。

一股海风的味道迎面而来，空气里的湿度也瞬间大增。

舆荼窝在陆醾怀里，对这样的湿度喜欢极了，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抬手圈着陆醾的脖子，抬头在他的颈间蹭了蹭。

“陆监狱长，我啊！”

陆醾：“……”

你在说什么让人误会的鬼话！

陆醾脸色冷冽抬脚进入，后方舱门徐徐关闭。

随即，他和一双充满兴味的眼睛对上。

陆醾：“……蓝大人，听我狡辩！哦不，听我解释！”

陆醾没忍住掐了掐舆荼的腰。

他没舍得用力，让舆荼一阵痒痒，又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书桌后，蓝溯放下手里的书，懒懒撑着下巴微笑：“嗯，陆监狱长，你开始狡辩吧。”

陆醾：“……”

陆醾厚着脸皮跳过了这个步骤：“蓝大人，这就是舆荼。”

“抱过来我看看。”

陆醾抱着舆荼走到蓝溯跟前，因为蓝溯坐着，所以他微微弯腰，将手放低了一些，这样，才能让蓝溯低头看到舆荼的脸。

蓝溯的目光落在舆荼的脸上，他顺手拿起一只钢笔，没有打开笔盖，在他脸颊上戳了戳。

舆荼抿嘴，语气不快：“好烦！”

陆醾哄他：“乖。让蓝大人给你看看。”

“可是他戳我！他怎么能戳我呢！”

舆荼很不高兴，抱着陆醾的力道重了几分，

“我只允许你戳我！”

……这是一个戳吗？！

陆醾额头隐隐跳动，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很快睁开眼看向蓝溯：“蓝大人，抱歉，他目前的记忆只有最近两个月。”

蓝溯点头：“看起来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陆醾眉心一跳，果然，怀里的人因为蓝溯这句话炸毛了。

舆荼挣扎着双脚落地，陆醾赶紧搂着他的腰往后退。

舆荼视野被遮挡，但听觉厉害，蓝溯的方位判断得很准确，隔着眼睛上的黑布冷着脸盯着他。

陆醾担心他发疯，一手扣着舆荼的手腕，一手轻轻拍他的肩膀。

眼睛仔细盯着舆荼的脸看，稍微有不对劲的苗头，他抄起人就跑。

空中监仓要是被舆荼破坏了，把三只仓鼠坚果工厂打下来送给苍奇，恐怕都没用。

舆荼撇撇嘴：“我没有想杀人。我只是想用我的眼神，刀死他！”

舆荼很生气：“陆监狱长，你也听到了，这个人刚刚骂我是猪！”

舆荼抬起手，手指很准确地隔着空气指到了蓝溯的鼻尖。

蓝溯懒懒地笑：“没有。我没有骂你是猪。”

“你有！”

“哦，行吧。舆荼指挥官，你是猪。”

舆荼抬手撸袖子，陆醾把他的袖子放下来，他看向蓝溯，神色无奈：“蓝大人，你别逗他了。他现在，不经逗。”

蓝溯笑了笑：“的确和我……想象中的舆荼指挥官，不大一样。”

舆荼还拽着陆醾袖子呢：“你听到没？他刚刚骂我是猪了！”

陆醾：“……”

蓝溯说：“他眼睛上的东西，你给他取了吧。”

陆醾点头，帮舆荼取下眼上的黑布，顺便凑他耳边威胁了他，

“0456，乖一点，听到了吗？”

陆醾平时说话，舆荼必有回应。

不过这次，当光落入眼睛，男人的模样落入眼里，他却怔住了。

从舆荼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上半身。

一头灰蓝色过耳短发，穿着黑色囚服坐在轮椅上，虽然是坐着，也能感觉到他很高。

皮肤苍白，整个人十分清瘦，撑着下巴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细又长。

五官柔美精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淡笑，灰蓝色的眼眸像世间最奇异的宝石，初看时似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细细往内深究，又觉得悲凉纵横。

半是佛陀，半是妖魔。

舆荼的呼吸微微急促，他的脖子僵硬地左扭右扭，双眼死死盯着蓝溯，像是要将他盯出一个洞。

许久，舆荼皱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蓝溯笑了笑。

他没有任何动作，身下的轮椅像是有生命般退后，滚动，一点点载着他来到了舆荼跟前。

舆荼低头，看向他空荡荡的裤腿。

蓝溯说：“舆荼指挥官在蓝河系任职这么久，知道我并不奇怪。大概陆醾还没有向你介绍过我。”

“蓝溯，第一监狱第一位重刑犯。觉醒的能量源为……钻级，白鲸。”

蓝溯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腿，

“不过，如你所见，我的腿被人从膝盖往上截断了。

就像鱼儿失去了尾巴，我的钻级白鲸，也变成了和我一样的废物。”

蓝溯朝着舆荼伸出手：“很高兴和你见面，舆荼指挥官。”

舆荼盯着蓝溯的脸，眉头皱了又皱：“我不想和你握手。”

蓝溯把手伸回去：“那就不握。”

轮椅继续滚动，载着蓝溯走向不远处的沙发，他给舆荼和陆醾分别倒了一杯温水：“坐。”

等舆荼和陆醾坐下，蓝溯看向舆荼，

“陆监狱长和我说过你现在需求很强烈，但他没和我说实话。现在，我亲自问你。”

舆荼下意识看向陆醾。

陆醾：“……”

陆醾艰难点头：“蓝大人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哦。”

蓝溯：“那么开始。”

蓝溯随便拿了支笔和一个笔记本。

“第一个问题，舆荼指挥官，在你有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你做了几次？”

舆荼摇头：“我……不知道。”

“第一次有记忆，是在什么时候？”

“我……刚来第一监狱的当天。不算做，只是帮了陆监狱长。”

蓝溯挑眉看向陆醾。

陆醾挪开眼。

蓝溯：“后来呢？做了吗？”

“……嗯。”

“和谁？”

舆荼眼巴巴地盯着陆醾。

蓝溯笑了，又问：“很久吗？”

“嗯……”舆荼说，“他……他每次都扶着腰离开。”

陆醾转头看向蓝溯：“不是我不行。”

蓝溯：“你闭嘴。”

蓝溯继续问舆荼：“只和陆醾有过？”

“嗯。”

“对别人，没这个想法和欲望？”

“嗯。”

蓝溯想了想：“舆荼，给我一点你的血，我需要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