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旁的凉冰凑上前来。
“主人。这些蛮族，要不要……”
说着，她在雪白的玉颈上比划了个切割的动作，言外之意，无非是将这些剩余的蛮族全部杀死。
苏凡闻言，顿时乐了。
“干嘛全杀了，我又不是什么魔鬼，再说了，这么点人杀了也吸收不了几个魂魄，不如留下割韭菜。”
“割韭菜？”凉冰疑惑。
苏凡见凉冰疑惑的模样，示意他随自已来。
随后苏凡缓缓降落身形，降临在了费雷泽大地之上，其身后的凉冰，也紧随其后落地。
地下的那些蛮族看到苏凡和凉冰落地，连忙跪伏在地，疯狂的叩首求饶。
苏凡看着这些蛮族，轻笑一声说道：“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说放过他们，他们立刻就会放下仇恨，甚至奉我为神？”
凉冰闻言，顿时摇头。
“怎么可能，我们几乎杀了他们全部的族人，他们不恨我们入骨才怪，怎么可能还奉您为神明？”
很显然，她并不相信苏凡的话。
苏凡闻言，淡笑一声：“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
凉冰再次疑惑。
“就赌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赌注嘛……”苏凡将手在凉冰的肩膀上拍了拍。
“赌注就是你，如何？”
苏凡这话说完，凉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就算她平时很不正经，某些时候神经也确实大条，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现在被苏凡这样说，也是禁不住脸红。
“这……这……”
凉冰都说不出来话了，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最近三万年的岁月里，最不知所措的一次。
“这什么这？我说的是赌你的自由，你输了给我当一辈子女仆，你赢了我还你自由。”
苏凡一脸鄙夷的说道。
“啊！你不会……”随后他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这下凉冰瞬间绷不住了。
她敢肯定，刚刚苏凡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现在这么说，就是故意揶揄自已！
但是……
凉冰心中忽然觉得，似乎这种感觉……
意外的不错呢。
她过去的三万年中，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恶魔女王，平日里接触的人，也没有如苏凡这样的。
如今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相处氛围，凉冰却意外的不讨厌。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跟苏凡一起来到了跪了一地的蛮族幸存者们。
见到苏凡和凉冰到来，这些幸存者们磕头的速度更快了。
砰砰砰的，有好几个人脑袋都磕破了，但是却还是不停的磕，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已一样。
苏凡轻蔑的瞥了这群磕头虫一眼：“好了，抬起头说话！”
蛮族众人闻言，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向苏凡的眼神怯懦中带着恐惧。
似乎生怕后者下一秒就让这些虎视眈眈的恶魔扑上来撕碎他们。
“我问你们，你们想死吗？”
苏凡问道。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蛮族众人的脑袋便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苏凡满意的点点头。
“说说你们的诚意，既然想活，得有活下去的价值，不是么？”
苏凡站在一众蛮族幸存者的高处，低头俯视众生，宛若神明。
大祭司见到苏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顿时欣喜不已。
“大王！大王！您只要放过我们，我们回去之后就重建部落，并且从今以后，我们部落不再信仰什么神河文明，我们从今之后，只信仰您的存在！”
“只要我们这些人活下去，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后代，都会世世代代将您当做永远的神明信仰！”
苏凡听到答案，不仅笑吟吟的看了一旁的凉冰一眼。
后者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不恨吗？”
“不恨！当然不恨！大王降临之日，乃是神迹显灵之时，那些死去的人，是他们身上有罪恶，他们的死，是神罚，而我们没死，这是神恩！”
大祭司说道。
“神赐予了我们新生，把我们部族从对邪神的信仰之中救了出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神明呢？”
大祭司如是说道，而他的身边，其他的蛮族幸存者们也是纷纷点头附和，表示大祭司所言不假。
凉冰顿时傻眼，她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能够卑躬屈膝到如此地步。
如果换做是她，凯莎带着她的天使大军踏平了恶魔基地，只剩下她一人的话，她宁愿和凯莎拼个你死我活都绝对不愿意这般屈辱的活着。
而让她感到最震惊的是，这些人身上，真的没有恨意。
凉冰能够感觉的到，这些人身上，只有恐惧、虔诚，或许还有一些侥幸，但是她确确实实的看不到半点的仇恨。
她震惊的看向苏凡，脸上满是好奇和疑惑。
她好像完全没搞懂，为什么苏凡会提前知道，这些人会这样，难道他还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好了，既然如此，你们就走吧，记得你们说过的话。”
苏凡对蛮族幸存者们挥了挥手，驱赶蚊虫一般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一众幸存者们见状，几乎都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的，一个个都是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再把自已憋坏了。”
苏凡轻笑一声，看向一旁疑惑不已的凉冰说道。
“是，不知道主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人会这样的呢？”
苏凡淡笑一声：“我不知道这些人会怎样，但是我了解人性。”
“人性？”
凉冰不解。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当灾难降临，想到的只有屈服和自保。”
苏凡背负双手，说道：“那些硬骨头的人，早已死在我们第一波清理中了，而能够活着来到这里见到我们的，都是我上面说的那种人。”
“这种人通常畏威而不怀德，你对他好，他不会觉得你是好的，只会觉得你怕他。”
“你只有恩威并施，他们才会觉得你是可以信仰追随的“神”，你明白吗？”
凉冰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凡轻轻一笑，脚踏虚空朝远处而去，凉冰连忙跟随，他呵呵笑道：“论对宇宙的了解，我不如你，但是论对人性的了解，你不如我。”
凉冰点头：“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收艾兰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