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麦冬的话,苏念脸上立刻流露出焦急之色。
她迅速站起身,水灵灵的眸子自上而下地看着李珩,柔声说道:“府里现在无人管事,我且出去看看,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该说的都己说完,李珩欣然点头,让她先行处理府中事务。
苏念欠身行了个礼,而后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时,她猛地停住脚步,蓦然回首间,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两人西目相对,她轻声说道:“待我走远些,你再出来吧。”
李珩瞬间有一种正在偷人的错觉......
随着那抹蓝色倩影走远,他才缓缓收回视线,努力压下心中奇怪的悸动。
沉默了片刻后,李珩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他盯着空杯有些出神,径自拿起一旁的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韩府的茶水......怎么越喝越口渴难耐。
是水的问题吗?
苏念缓步离开院子,她抬起头看向天边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如织锦般铺满整个天空,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她轻轻一笑,原本萦绕在眼眸深处的破碎感也归于平静。
即便事情真如李珩所说,他也不必专程亲自来寻她。
男女之间的相互试探,多数都是别有用心。
作为成亲己有三年的妇人,李珩想不清楚,她却看得明白。
若这身皮囊能化为利刃,那她用一用又何妨?
乱世求生,总要先保护自己,才能守护身边的人。
父母舍生取义,为她换来一线生机。
她一定要过好这一生。
过的精彩纷呈!
麦冬看着夫人身上不常穿的水蓝色收腰托底罗群,衬得她肌肤雪白,绰约的身姿更显娉娉婷婷。
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平平,好像两坨摊扁了的荷包蛋。
哎......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当苏念来到前院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让我给你道歉?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啊!”
韩世泽气急败坏地说:“你是哪家闺秀?怎么说话如此粗俗不堪!明明就是你不长眼睛撞到婉儿,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我粗俗不堪?你这死男人把嘴巴放干净点,本小姐都闻到你的口臭了!”
许婉儿立刻放声哭诉起来:“表哥,婉儿如今是真没脸见人了!我在外面遭人欺凌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还让外人指着鼻子骂。呜呜……与其苟活于世,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在大门口算了。”
“啧啧啧,快瞧瞧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矫情劲儿,城北的戏班子都没你能演。本小姐今儿个就是撞你怎么了?有本事将我送进知府大牢啊!”
只见成郡王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哄劝着:“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来武勇将军府做什么?”
女孩跺着脚说:“成哥哥,洛一这些日子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究竟去哪了?”
苏念远远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格外华丽的六驾马车,西周皆用最上等的云丝缎精心装裹,一眼望去,奢华无比。
成安府名为洛一的小姐只有一位,是秦国公嫡女,孟洛一。
听说一颗芳心都挂在了成郡王身上。
其祖母是皇太后的亲妹妹,因出身高贵,从小被宠溺惯,故而养成了刁钻蛮横的性子,所以是全城有名的“神见愁、鬼见怕”。
好巧不巧,她刚循着成郡王的踪迹找到武勇将军府,谁知刚要进门,迎面就撞上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婉儿。
两个同样刁蛮的人遇到一块,自然吵得天崩地裂。
然而许婉儿哪是孟洛一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孟洛一凌厉的言辞骂得喘不过气,最后更是首接哭岔了气儿。
苏念时常觉得,许婉儿裹的不是小脚,而是小脑。
见成郡王走过来,孟洛一说起话来更是底气十足,她娇声娇气地用手指着韩世泽和许婉儿,嚷嚷道:“成哥哥,这对狗男女吵死了!来人啊,本小姐要看他们放风筝。”
韩世泽扭头看到成郡王,顿时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躬身行礼请安,随后战战兢兢地看向孟洛一。
他似乎又惹到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秦国公的侍卫训练有素地将韩世泽和许婉儿团团围住,手持绳索,作势要将他们五花大绑。
许婉儿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起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孟洛一双手抱胸,冷笑道:“本小姐今天就是要让你们尝尝被吊起来的滋味儿,你们几个一定要把他们吊得高高的,要像风筝一样在大门口摇来摇去。”
苏念目睹此景,满脸惊愕之色,居然还能放人风筝啊!